日前，南京師范大學資深教授王小錫“道德資本論”的相關著作被翻譯成多種文字并在海外出版發行，意味著“具有中國特色、體現中國精神、蘊藏中國智慧”的文化產品可以站在國際前沿并在國外傳播乃至產生影響的現實。筆者就此與王小錫教授進行了訪談。

　　道德資本論研究的主要作品及其觀點是什么？

　　王小錫：我致力于構建一個能夠解釋道德和經濟之間關系的自主的理論體系。道德資本論在理論探討和廣泛社會調查研究的基礎上，提出“有經濟必有道德”的觀點，深刻闡釋了經濟和道德不可分割的邏輯關系，進而說明經濟的高質量發展離不開道德的支撐。在此基礎上，深入探討了道德與資本相輔相成的關系，創造性地指出，在現時代，資本的本性與道德力量不僅不相抵觸，而且互為支撐，資本的科學運動需要道德，合乎邏輯地論述了道德資本存在和發揮作用的合理性。進而有針對性地研究了道德資本及其在經濟活動中實現價值增值的邏輯和路徑，展示了道德作為資本在幫助企業獲得更多利潤和更好效益的同時，既促進人的素質和企業道德水平的進一步提高，也以自身的理性力量遏制資本的無序擴張，從而揭示了企業承擔道德責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并由此更有針對性地研究及設計了企業積累道德資本的行動方案。作為道德資本理論和實踐的學術研究成果，在一定條件下可以成為不同國度或不同地區經濟建設或企業發展的參考乃至參照的理論依據和實踐方案。

　　關于道德資本論研究的學術成就產生了什么影響？

　　王小錫：道德資本論試圖構建獨特理論話語，展示現時代風格，凸顯學術特色，其學術觀點得到國內外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學術影響日趨擴大。中國倫理學會原會長、清華大學文科資深教授、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萬俊人說：“經濟倫理學是當代最為突顯和重要的應用倫理學研究領域。王小錫躬身其中，耕耘有年，成果斐然，尤其是他提出并努力證成的‘道德資本’、‘道德生產力’等關鍵性經濟倫理學概念，在國內外學界影響甚大。”黑龍江社會科學聯合會編審常延廷在《求是學刊》（2021年第2期）發表的國家社科基金項目“中華文化國際傳播的規律及路徑研究”的中期研究成果中說：“《道德資本論》的國際傳播，不僅具有中國文化‘走出去’的一般意義，也有學科建樹、豐富學術樣態、確定學術方位和引領實踐應用方面，實現了歷史性的突破與跨越。”“《道德資本研究》《道德資本論》兩部學術專著之所以能接踵走向國際，一個根本原因，是王小錫以道德資本為核心、為中樞的中國經濟倫理學學術研究方位居于世界學科發展的前沿位置。”“‘道德資本’學說的創立……就國際社會經濟倫理學的學術研究與建構，發出了中國聲音，提出了中國方案。”

　　由于道德資本論之學術觀點在國際不斷擴大的學術影響，我曾多次被邀請到英國、日本等國家講學或學術交流，并多次與美國、德國、日本等國著名學者面對面進行單獨交流，多次參加國內外召開的國際學術會議，并在會議做學術報告。曾作為聯合主辦方南京師范大學的代表與英國全國經濟倫理學界在英國倫敦召開了國際經濟倫理學學術研討會，并在大會做主題演講。并且，先后在英國等國舉辦的國際圖書展，都有介紹我的道德資本論的外譯學術著作的海報。塞爾維亞著名社科類出版機構AlbatrosPlus出版社總編收到英文《道德資本研究》PDF稿時，“大為欣喜，贊譽這是一部具有國際水準的學術力作，立即購買了該書的版權”。2022年12月在俄羅斯莫斯科國際書展上舉辦的俄文版《道德資本論》（第二版）的新書發布會上，我對撰寫該書的初衷和書的內容做了視頻介紹，俄羅斯衛星通訊社對新書發布會做了專門報道。

　　學術研究如何構建中國話語、展示中國風格，進而凸顯中國學術特色？

　　王小錫：我認為構建中國話語、展示中國風格進而凸顯中國學術特色，應該做到以下“五個必須”。

　　一是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并以此為指導思想，構建自己的有特色的理論。離開了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任何理論研究都無法實現科學的闡釋，以及體現真正的中國學術特色。道德資本論研究按照馬克思主義的社會歷史觀，正確地把握了資本和道德資本研究的最本質的切入點。

　　二是必須傳承中國優良道德傳統，依托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現實。唯有不忘中國歷史和現實之根，唯有堅持中國人的科學思維，才能充分體現中國學術特色。道德資本論是在系統研究了中國傳統經濟觀、義利觀、儉奢觀、經邦濟世觀等思想史資源的基礎上，傳承了優良經濟道德傳統，并在傳承中立足創新；是在總結中國人的現時代思想觀念和理論研究成果基礎上的拓展。同時，道德資本論是在面對中國現實經濟及其企業發展的現狀的情況下，既有深刻的理論研究及其闡述，又有具有指導意義的道德資本實踐理念。

　　三是必須要有國際視野，吸收合理的國外學術理念。事實上，展示中國學術特色需要合理吸收國外的思想觀念。道德資本論深入研究了國外的諸如義務論與目的論、經濟人與道德人、經濟自由與自由經濟、“帕累托經濟”“囚徒困境”等一些影響深遠的思想理論和實踐理念，堅持做到洋為中用，吸收了其中一些有用的思想觀念。同時強調，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的資本運動，應該堅持義務論與目的論的統一、經濟人與道德人的統一、自由經濟與法治經濟的統一，應真正認識到“帕累托經濟”應該是道德性經濟、擺脫“囚徒困境”需要道德理路，等等。

　　四是必須擁有批評精神和與時俱進的品格。中國學術特色的凸顯之處還在于具有批判精神，道德資本論在創立過程中批評了各種錯誤思潮，諸如對片面乃至錯誤的道德義務論或道德目的論、絕對的經濟自由觀、經濟和道德互不相干論等均展開了深刻的批判，糾正了諸多錯誤的觀念。同時，道德資本論適應時代的特點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要求，指出資本是物質資本與精神資本的統一體，資本的科學運動離不開道德資本的引導、規范和制約作用，尤其是對資本可能出現的無序擴張的遏制作用，等等。

　　五是必須密切結合中國現實，努力解釋和解決現實問題。道德資本論堅持“頂天立地”的學術風格，一方面在理論上立足創新，提出符合理論邏輯的思想觀念，揭示諸如道德與經濟、道德與資本、道德與價值增值等辯證關系。另一方面，在廣泛調查研究的基礎上，深入分析了現實經濟、企業的軟實力尤其是道德力發揮作用的現實狀況，創造性地建構了企業道德資本評估和實踐指標體系，為企業積累道德資本提出了切實的可以直接參照的行動方案。（鄭晉鳴采訪整理）